杨晓明：自动驾驶发展难点之一是在伦理上
凤凰汽车讯 6月7日-8日，2017(第八届)全球汽车论坛在重庆举办。本届论坛以“变革创新与转型升级”为主题，力图引发整个汽车行业对当前现状的探讨并提出实质性的发展策略。凤凰汽车作为重要合作媒体，第一时间、全方位报道会议盛况。
在现场的凤凰汽车访谈间，德尔福中国区总裁杨晓明博士接受了凤凰汽车的独家采访，关于智能驾驶以及自动驾驶等话题进行探讨，杨晓明认为“自动驾驶是一个系统工程，除了车、本身数据的传送和安全性，同时还需要市政方面的配合，还重要一点，你还得有相应的法律法规。”
具体来说，当自主驾驶汽车出现交通事故时，如何判断责任主体是目前仍在探索的方向，而现在比较大的挑战可能是在伦理上的一些挑战。
以下是对话实录。
凤凰汽车：请您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德尔福。
杨晓明：德尔福是一家专注为交通出行提供解决方案的高科技公司，我们的产品主要集中在三个方向：安全、绿色、互联，所以我们的产品也是分三大块，安全、绿色、互联。具体的安全方面包括主动安全系统，比如变线的时候有没有提醒，倒车的时候有没有雷达，这是安全方面之一，很多的感应系统都是我们在生产。
再一个是发动机管理系统，这是绿色，比如马上要实行的国标六，怎么达到标准，这同时也带来了能耗，我们有很大一块业务叫动力总成系统。还有一个就是互联，这包括信息车内数据的传输，比如车内各个电要送到各个地方，使转向灯开关这些最基本的动作，都要通过电气架构和线束来完成。还有很多连接器系统、娱乐系统、车内手机无线充电等等。
凤凰汽车：咱们德尔福最近宣布加入宝马的阵营，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几家合作伙伴的具体分工情况，还有就是德尔福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杨晓明：自动驾驶是目前行业谈论比较多的，而且客户也比较感兴趣，自动系统实际是要求整个系统的能力，这个系统能力可以说是一个供应链的整合，同时还有一些需要社会化来完成。比如说包括信号灯，一些道路的信息体系，这可能要通过政府投资、社会投资完成。刚才你提到的战略合作，实际上完全自动驾驶对车本身有一些要求，一个是需要感知车外边是什么情况，同时还得有办法把数据收集进来，就是周围的情况，最简单的车子定位在哪儿，前面有没有突发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在道路上成为障碍物了，这是个感知，这个信息要进入车里面来。
还有一个你做判断以后要指挥你的车要干什么事，你要完成这整套东西以后需要外部的信息，比如对车子的定位，对路况以及每个地方的智能判断，同时又是一个信息采集点，就要把这些信息收集起来，通过他的平台整合，要送到某一个要进行自动驾驶的车上去。
刚才我提到了，德尔福有很多感知系统，比如你要看到前面的障碍物，以前可能有一个可视系统，我可以看到前面有红绿灯，目前就是比较简单的，很多人有一个简单的车载路况仪之类的，这是一个光学系统，你可以看见红绿灯，但问题是在大雾的情况下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办，这个时候就需要增加其它的感知系统来保证大雾天也可以识别红绿灯。最早的系统比如有微波雷达，但是微波雷达也有使用范围限制，在一定距离之内有作用；你还需要判断前面的障碍物是一个石头还是一个塑料袋，车子是不是可以继续开。现在有激光雷达，可以判断得更远一点。这些数据采集之后在车里面整理，整理完以后一个车需要这些信息做判断，我在前面到底是碰到混凝土块要绕过去。还有这些信息要跟整个用户共享，否则整个系统跑不起来。德尔福我们做的系统，第一在做这些传感系统，雷达、可视雷达、微波雷达、激光雷达我们都在做。同时我们又有办法把这个东西传输到汽车的大脑，这个电脑需要有非常强的处理能力。再一个我们很快把数据送出去，这是我们要做的。
整车厂他要做车，同时收到这个信息之后，如果我们作的判断是往右转，那这个动作必须由整车厂车子来完成，同时他要根据用户习惯，比如他的用户习惯是怎样的，你可能喜欢开得快一点，我喜欢开得慢一点，所以这是一个战略合作很长的战略链，一个系统工程，我们每一家都是在做自己最擅长的，让系统整体工作。
凤凰汽车：刚才咱们提到了合作，主要的载体就是要在其他企业也有。
杨晓明：我们跟宝马是合作之一，因为我们是系统供应商，就跟我们现在一样的，我们今天在中国，就拿自主品牌，前十名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当然跟宝马合作有战略意义，因为在自动驾驶里现在他们是领军人物，这引起了行业的注意。我们是从做系统供应商的角度来处理的，这个合作既不会影响我们跟其他人的合作，而且将来也会拓宽合作的范围。所以你刚才提到还不会跟别的合作，会，就是要看客户的需要。
凤凰汽车：说白了宝马、您、还有另外一家企业都是开放的？
杨晓明：对，对宝马这个客户我们都是开放的，如果另外的客户提出另外的要求，我们再重新整合另外的系统给另外的客户，这就跟我们现在合作不同的客户性质是一样的。
凤凰汽车：随着自动驾驶联盟化的趋势，里边有一个所谓系统的兼容性问题，这个你怎么理解？因为我们共同行使的同一条马路，但你可能夸你的系统，我可能夸我的系统。
杨晓明：我们退一步来看，现在可能这是一个新的趋势，所以大家关心有不同的联盟会不会出现对立，其实也要看汽车现在这个行业，那么多年也是有不同的主机厂，每个主机厂之间，从保护的角度来考虑也有知识产权的问题，这并不影响出来的车满足中国的国标，在中国的汽车你要满足中国的国标，要能够按照中国的排放标准、中国的刹车距离，比如油耗来做。我讲的意思就是实际上汽车产业现在已经在做了，只不过这个东西延伸到一个新的领域了，延伸到自动驾驶，延伸到互联网，延伸到大数据这个时代，大家突然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新的挑战，我们认为这并不是一个新的挑战，这应该跟现在的企业是一样的，将来有一些可能是一个开放的，就是所谓的有的人是搞操作系统，他可能说我把操作系统的平台开放一点，但有的客户就说我愿意用你这个开放的操作平台，有的客户说我不一定用这个开放的平台，我希望还是一个独立的平台，大家都是可以共存的，其实不影响。就跟你现在我们面临的，比如用手机可以是安卓的系统，也可以是苹果的系统，但不能损害消费者的利益。
凤凰汽车：也就是说不同联盟所研发出来不同的系统，在共同运营的情况下是有一致性的，而且是共存的？
杨晓明：对，是共存的，必须满足法律法规的要求，而且同时最重要的是客户的使用率，不能强迫客户只能使用一种产品，客户也不可能那么做。
凤凰汽车：其实很多人说未来自动驾驶的一个核心要素是数据，又有人说数据是未来的石油，数据的影响应该是巨大的，你怎么看这个趋势？
杨晓明：首先我觉得数据是未来汽车行业一个重要的元素之一，我们说它是最重要的，因为毕竟整个行业有各种各样的要素，为什么突然一下数据变成一个热门话题呢？主要是因为汽车的发展方向，现在的汽车不是独立的运输工具，因为汽车未来是变成了一个载体，比如它是一个多媒体的载体，不光是一个传送工具，是一个多媒体载体。既然变成了多媒体的载体，再加上我们刚才谈到的，它要成为有人工智能、自动驾驶的载体，必然对数据的使用量远远超出我们现在所说的传统的只是把人从一个地点开到另一个地点简单的交通工具，数据所占的地位就越来越重要。当然数据是不是简单的作为一个经营的目的，绝对不是，汽车作为一个消费者需要的产品，将来是一个系统性的产品，这个产品里面需要用到和采集很多的数据，同时需要共享很多数据，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我不觉得会变成一个行业发展的瓶颈或者一个矛盾。
凤凰汽车：杨总，咱们刚才也谈到很多联盟，也谈到自动驾驶是大的趋势，现在对于自动驾驶的方向，目前的瓶颈和问题体现在哪儿？
杨晓明：这不是瓶颈，刚才说到自动驾驶是一个系统工程，除了车、本身数据的传送和安全性，同时还需要市政方面的配合，还重要一点，你还得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比如前一段时间自动汽车在加州出一两次事故大家很关心，实际上是闯入了法律法规新的一个探索区。所以我不觉得它是一个瓶颈，为了让自动驾驶变成一个很快的成为消费者的现实，我觉得有条件在下一阶段完成。比如第一个条件法律法规的健全，再一个任何一个新兴的产品必然经历一个试、改到最后使用，采集数据再改、再继续使用，就是再进行改进。所以这个过程马上需要进入这个状态，给他创造一个切入市场的条件。
凤凰汽车：你刚才说到的法律法规咱们可以细化一下，假如举一个例子，自动驾驶把人给撞了怎么办？你作为一个核心系统的供应商，可能咱们可以先设想，您所设想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杨晓明：比如美国加州就探索了很多东西，有一些是用传统的思维能够想清楚的，比如可以判断责任，现在出了事故以后也要判断责任，用保险公司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可能现在比较大的挑战，目前还没有完全展开的可能是在伦理上的一些挑战，比如你在紧急的情况下到底是撞这边还是撞那边，因为你面临的是撞坏一个实物还是撞倒一个人，你现在不想这些东西，因为现在是作为人的判断，你相信人会做逻辑判断，并没有考虑到伦理上的问题。到最后出了事你只是找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个事故，你在知道这个原因以后利用这个原因去判断到底谁应该承担的责任更多一点，或者有没有违反法律法规。如果完全由机器判断就有一个问题了，机器怎么去做这个决定，机器有没有这个权利？
凤凰汽车：机器有运算的规则，就像你刚才提到的系统，这个系统就能判断。
杨晓明：但是机器也是由这个人把数据录入，我相信人类的聪明智慧解决这些问题很快的。
凤凰汽车：在自动驾驶的状态，比如人正睡着，但是车把人撞了。
杨晓明：自动驾驶的出现确实带来了很多新的法律法规的挑战，我相信随着自动驾驶的发展，相应的法律法规也会建立和完善起来。
凤凰汽车：但这就有一个信任问题了。
杨晓明：那就有第二层问题了，到底是这个车的功能没有达到，理论上不应该撞。跟现在也是一样的，现在如果是车子的发动机系统出问题了，这就为什么有召回。
凤凰汽车：咱们再往深走，如果是主机厂，主机厂说系统是供应商给我研发的。
杨晓明：我们目前已经有一套很成熟的，现在也是这样，现在主机厂整车的召回，因为客户只看到主机厂。
凤凰汽车：不是召回，其实是认领了。
杨晓明：到最后是什么原因召回，主机厂也可以追责系统供应商的责任，系统还是很健全。
凤凰汽车：我担心我问的问题有点尖锐，但我个人觉得这个事没出可能没问题，但是一出就会引起大面积的恐慌。大家都在鼓吹新数据到来的同时，但万一出点事，我们忽略了那么多好处，有一档负面的事，大家一下就恐慌了。
杨晓明：其实看我们的历史任何一个新的事物出来都是这样，它一定要经过这样一个过程试，出了问题改进，但是也要看到从飞机，包括航天事业，那都是走过这样一个过程，而前进的步伐肯定是要继续挡不住的。
凤凰汽车：你也是德尔福中国区的，你预判一下所谓这种自动化的产品是最先在中国广泛应用还是在美国？
杨晓明：你刚才讲到的是几个比较领先的国家，如果是大规模的到四级、五级自动化的应用，到底哪个国家开始大面积实施，我觉得中国是很有可能作为领先的国家之一。如果你观察中国市场对新技术的反应，比如电商，中国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变成领先世界的市场，成了主导市场的一个定位，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自动驾驶也有可能出现中国领先全世界。
凤凰汽车：谢谢杨总。
